一大清早，在往南的火車上
老友突然問我：「如果可以回到小時候，但是要再當一次兵，那你要回去嗎？」
「回去啊。」我說，「再來頂多就弄個替代役來當當就好啦！」
「不！回去，但是長大還是一樣要當兵！」他加碼提了條件。
我略一皺眉，稍稍思考。「一樣軍種、一樣單位？」
「沒錯！那你還要嗎？」
「要。」
「……」他說，「是喔，我的話就不要。」
「我無所謂啊，反正再難熬還不是過來了」我說
「我才不要」他聳聳肩，不為所動。
「而且回去的話還保有現在的記憶、經驗，再來一次根本就不用怕好不好」我說
「那學長都會覺得你很神耶，一下部隊就什麼都會！」他說
「不，要裝死耍廢才對！不然業務量會更龐大！」我說。
然後我想起了還在軍中時，某天同袍在聊的
有一個將軍說，如果有人拿一百萬要買他入伍的經驗，他不會賣。
但如果有人拿一百萬請他再入伍一次，他才不幹。
另一個人則說，那個將軍就是麥克阿瑟。
想到這裡，再看看我的決定
呵。
也不是說背負了多怎麼樣的遺憾
只是覺得軍中的日子再苦再難熬，時間到了還是天高任鳥飛
但有些事情放在心裡，過了再久、過了太久
終究有一天，遲早會海闊天空
只是誰也說不準，那時還飛不飛的動
有些事情，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譬如說當兵。
看看現在，都過去了。
沒錯，都過去了。
兵役過去了，遺憾過去了。過去多少光陰歲月了。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種可能，可以回去
哪怕是全部 reset，兵役也還是一樣不可迴避
當兵不過就一年，一年光陰可以換回放不開的數年歲月
值
超值
我願意
但那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火車上高聲談論著這些的我們，卻也只能在談笑之後沈默的各自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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