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一個男孩,壓低著身子對峙著、喘息著。
男孩腳步一蹬,衝入男人的懷中。而男人大手猛然格出,直往男孩用來護住身軀的手臂重重揮開,將男孩摔了數步之遙。
「再來!」男人大喝。
聞言,男孩爬起,眼神銳利,再次衝入男人下懷之中,男人的一百零一招隨即揮出,而男孩停下腳步,伸出雙手順著男人手臂揮去的方向一拍,接著抓住男人的手臂,在半空中借力揮出一腳。
這腳便踩在男人的臉上了。
「很好!」男人笑了。手臂卻保持著原姿勢,讓男孩享受著終於命中敵人的快感。「以小搏大就是這麼一回事!」
男孩也跟著笑了,腳開始不安分的在男人臉上蹂躪,並且試著將腳指塞進男人的鼻孔裡。
「聽著,身為騎士,我們的使命就是要保護王上,對王忠誠、對女士……唔……」男人說。
「嘻嘻……」男孩則是賊笑著,用兩指夾住男人的鼻子。中斷男人第一百零一次的演說。
「臭小鬼不要太過分了!」男人帶著鼻音說道,然後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把男孩的腳甩開,卻因此被踹了幾腳。
「吼!」一怒之下,男人張口咬住男孩的腳丫子。
「噢!」接著,男孩與男人同時發出這個語助詞。
「呸─臭死了!你這個死小鬼!呸呸─」男人就這樣搥著地板吐著口水。
「哈哈哈……」至於男孩則是笑倒在地上滾。
「薩德,你又在欺負小米德了。」此時,一個潔白的人影微皺眉頭,偎在柱子旁指責著男人道。
被稱作薩德的男人則是一臉無辜,無言的說「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至於那個還是小米德的男孩,從地上爬起跑向那人。
「母親大人。」男孩抱著那人,抬起頭來說「您怎麼沒有好好休息呢?」
而她只是溫柔的看著男孩,摸了摸他的頭。
王宮騎士臥房。
「咚咚咚咚─」深夜,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將仍在夢境中的年輕男子喚醒。跟著,數名騎士魚貫而入,將還在熟睡的騎士吵醒之後,隨即分立兩邊。而最後進來的騎士長首先環視周圍,之後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晚安,我是公爵杜克麾下的首席騎士長。公爵有令,現在降者,賜他不死!」
「什麼!」「造反啦?」「他是什麼東……」
「鏘──」清脆的拔劍聲同時間響了起來,只見站在兩旁的騎士們紛紛拔劍。而騎士長的手勢卻示意他們別衝動。顯示出這群甫從夢境醒來的騎士們還有投降的空間與時間。
而一名年輕男子卻默默的穿上鎧甲。
「你做什麼!」守在那一區塊的騎士們將劍出鞘,劍尖指著男子大聲質問道。此舉也引來了貝羅特騎士長的注意。
「你不知道嗎?」那名男子白了他一眼說,「騎士精神之一,不殺手無兵刃之人。」說著,男子將配劍繫於腰間。
「……」
「好了!」男子說。「走吧!」
男子對著那群來勸降的公爵人馬說,也對同僚們說。
「上哪兒?」貝羅特騎士長看著男子冷笑道。
「當然是去“我們”現在該去的地方啊,貝羅特騎士長。」男子說。還特地強調了我們二字。隨即笑了。
「哦……」貝羅特瞭解似的笑了。一干同僚也跟著笑了。
騎士長手一揮,示意己方士兵們收好兵刃。隨即領著一干新進騎士前往目的地──王宮殿堂。
王宮。
「公爵杜克,這麼晚了還找本王有什麼事啊?」椅上,麥格納王正遣走衣衫不整的仕女,並且用帶有微慍的表情瞪著這位不速之客。
「臣有要事稟報。」說這話的同時,杜克卻是直視著麥格納王。
「嗯?什麼事情重要到需要打斷本王的興致?」
「取你人頭。」
「!!」麥格納王重拍座椅扶手,憤怒的站起身來指著杜克公爵。「你…」
「杜克公,您是不是忘了我了?」一位中年的騎士拔出配劍,劍上閃著決心護主的騎士光輝。
「薩德,別愚忠了。」在杜克公爵旁的人也出聲道。不同的是他卻只穿著輕便的衣裝。
「狄亞康,徒弟。什麼時候你也直呼我的名號了?」薩德說。
「投誠吧。杜克王不會虧待你這種人才的。」狄亞康道。
「你忘了嗎?騎士精神之首──忠誠!!」
「沒記得過。」狄亞康說。跟著也掏出匕首。
「咚咚咚咚─」跟著,殿堂前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米德?!」眼尖的薩德隨即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嗨,父親大人。」那名男子說。而在須臾之間,父子倆交換了幾個眼神。
「你看,你兒子也不信你那套死板的騎士道呢!」狄亞康得意的說道。卻突然感到背後被什麼一頂。猛一回頭,才發現只是米德的劍柄。
「狄亞康哥,不妨讓我去勸勸我老爸吧?」米德低聲提議道。
「是啊,好歹他也是我們的頭頭,總不能就這樣……」而其他同僚們也紛紛推開公爵的騎兵隊,上前建言。
狄亞康看了杜克一眼,杜克則揮手示意沒關係。於是米德便帶著五名騎士緩緩上前……
「混帳!!」麥格納王氣的踹了他的騎士隊長─薩德一腳,大吼。「殺!殺光他們!!」
而麥格納王的眼前突然銀光一閃,米德帶領的其中一名騎士竟拔劍刺向麥格納王!
「鏗─!!」薩德穩住之後,立即回防斬落那名騎士的劍。
「卡達!!」薩德與米德同時大吼。
而同時,米德領來的一群騎士也紛紛拔劍,斬向身旁杜克公爵帶來的騎兵們。也被和卡達一樣早已反叛的同僚擊殺著。
「抱歉。隊長、米德……」卡達退後兩步,扭轉著被震的痠麻的手腕。「我記得騎士精神裡有一條是…不殺手無兵刃的人,是吧…?」
「渾蛋!!」米德大吼,拔劍就要往卡達殺去。
「米德!!騎士道──」薩德卻以大喝來阻止米德,「你還記不記得!」
「……不曾忘過。」米德止住腳步,回道。握劍的手顫抖著。
「廢物──」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將一把劍送入卡達的心口。「我叫你殺光他們!!」
麥格納王接著迴身一個耳光,搧在薩德的臉上。其力道之大,連頭盔都給搧歪了。
薩德矯正頭盔,呼一口氣。放聲大喝。
「米德、杜魯、威杜坎、庫里亞!護王離開!!」薩德喊道,「其他人,隨我死戰掩護!!──」
「是!!」在底下廝殺的騎士聽見此一號令,隨即丟下正在交戰的敵人,跑上前去擋住往後通行的路。
「父親!!」
「廢物!!本王才不要離開,本王為何要離開!!??殺…給我殺……」
「昏君。」杜克公爵冷哼一聲,旋即退至安全的地方。
「殺……啊…啊………」憤慨的怒吼突然成了無力的單音節,最後轉至無聲。
麥格納王的頭顱從脖子上滑了下來,在他身後的狄亞康手中的匕首正滴著血。「多好,不用護主了。」
「狄亞康!!」米德怒吼一聲,提劍便往狄亞康衝去。
「米德!!」而薩德卻早一步逼近狄亞康,搶走了米德的憤恨。「麥格納王室還沒滅亡,保護王子離開!復興王室!!」
「父親!」
「威杜坎、庫里亞!把米德架走。」杜魯冷靜的代替薩德下令,他知道薩德縱有英雄之威,久戰仍然不利。
寢宮。
幾名騎士搬開大床,一劍砍爛密道的大鎖,接著由米德領頭,杜魯殿後的依序進入密道。
「殿下,請快些!!」站在階梯上樓出半個身軀的威杜坎催道。
「別吵!!……這個金鑲鑽戒指是王室的的象徵…這個藍寶石項鍊我也很喜歡……還有這個……」
而那尊貴的麥格納王子,卻在一箱金銀珠寶前挑選行李,讓只露出半個頭在地平面上的米德感到頭皮發麻,嘴裡喃喃念著……。
「哼!」杜魯粗魯的抓起麥格納王子的衣領,往密道一丟,這才讓威杜坎強行將他帶走。
「你以為你是誰啊!居然敢這樣子對待我!…另外那個騎士,在幫我拿條紅寶石項鍊好不好!還有那個…………」很快的,這聲音隨著匆促的腳步越來越小。
杜魯、庫里亞將大床搬回原位後,這才爬著進入密道。而杜魯也不忘關上密門,並在還在門縫塞上寶石項鍊。讓密門變的更加難以開啟。
王宮大殿。
挺劍。
薩德挺劍衝向杜克公爵,劍尖指著杜克的心口。
「啊啊啊啊啊──」
杜克矮下身子,拔起腰間配劍一刺。身旁的兩個護衛也拔劍刺入。
薩德的背後也被匕首深深刺入,還有一堆騎士們的配劍。
插滿了薩德的身體。
而薩德的劍,只劃過了杜克的左肩。
『父親大人……騎士道…真的是對的嗎…………』
王城邊境樹林。東方的天被潔白的光輝滲入,夜幕如臨大敵似的往西後退。
「……」麥格納王子、米德回頭看著已經看不見的王城,那個從小生長的地方。
「別看了,還沒完全脫離險境呢。」直到殿後的杜魯都趕上他們了,他們才回頭繼續前進。「臭小子們,別忘了沿途摘些水果,看到水源記得儲備水份。」
而杜魯也迴身看了數秒,也看著另一個方向的遠方。這才繼續向前。「薩德,你這個臭小子……」
直到一處荒野,他們才終於停下腳步來落腳歇息。
「杜魯叔叔。」米德來到杜魯的身旁坐下,問道。「接下來……」
「米德,」杜魯則是打斷米德,「你的父親是個偉大的騎士。」
「……!?」
「所以,不要辜負了你父親的名譽。好嗎?」
「嗯。」
「接下來,這個隊伍的小隊長就是你了。」杜魯說。
「啊?杜魯叔叔…?!」
「我要去那邊。」杜魯指著另一個方向。「沿途我會不小心掉些王子殿下貴重的珍珠、瑪瑙、寶石之類的東西,誘使那些叛軍去追我。」
「至於你們,」杜魯說。「首先當然要離開王城的勢力範圍,然後掙錢活下去,募集夥伴復興王室。」
「這是個很艱難的任務,可是我相信,身為薩德之子的你,一定可以完成的。」
寢宮。
騎士們將衣櫃、桌子等物品盡皆翻倒,甚至一劍砍翻了大床,這才發現這扇密門。
「隊長。」一名騎士上前報告,接著便在騎士長的示意下蹲下身子,準備開啟這扇密門。
卻,紋風不動。
該騎士只覺得是這門太沉,於是將閒著的另一隻手也給搆上,使勁一扳。卻依然閉的緊緊。騎士的臉都脹紅了。
「慢著。」貝羅特騎士長發現不對勁,又突然想起跟著護衛麥格納王子逃走的有一名機智的老將──杜魯。所以抽起配劍,朝門縫使勁一插!
貝羅特轉身退了數步之後才示意騎士拉開密門。而騎士猛一施力,密門倏然開啟。一粒一粒的珍珠、瑪瑙登時炸開,射向圍在密門入口的騎士們。
「真想要你啊,杜魯。」貝羅特雙手放在劍柄上,劍身垂直抵著地面。「可惜薩德被狄亞康給搶了。」
「不用追下去了。」貝羅特收劍入鞘,對著一干準備追下去的部下說到,跟著轉身離去。「直接去查地圖還比較快些。杜魯啊…可不會漫無目的的行動的……」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行人在路過的城鎮稍事休息,並且打聽著情報。
「大新聞啊!王宮騎士團密謀造反,所幸杜克公爵連夜領兵鎮壓!聽說叛逃的騎士團首腦─杜魯現在正挾持麥格納王子逃跑呢!」
「什麼?薩德騎士長不是謹守騎士道嗎?怎麼可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薩德騎士長一生信奉騎士精神,慈悲愛民,終於連他也看不下去了吧。」
「唉,薩德騎士長啊……聽說他的屍體是萬劍穿身,死的可慘呐……」
「國王駕崩、騎士團覆滅,可苦了杜克公啊。」
「可不是嗎?那個昏君就連歸西也要留一堆爛攤子給杜克公!」
「………」
「殿下,走吧。」米德說。強忍著激動的情緒。
「……」麥格納王子咬了咬下唇,顫抖的聲音說道:「跪下。」
「…?」米德等騎士皆感到一陣愕然。
「我叫你們跪下!」麥格納王子用顫抖的聲音吼著、軟弱的手掌憤怒的搧在米德的臉頰上。
米德瞪大了眼睛。腦袋嗡嗡作響。
父親也是,這樣子無理的被搧了耳光?
「跪下!用你們騎士的儀式,發誓會追隨我!幫我復興王室──!!」
就這樣?所以該被你摑一巴掌?
米德轉過頭來,看著這位慍怒的王子殿下,軟弱的手卻毫不留情的摑了熱辣的巴掌,在發誓效忠他的騎士的身上。
『父親大人…您所堅持的騎士道…您所效忠的人……』
『竟是如此無理嗎?』
「你的父親是個偉大的騎士。」在嗡嗡作響的腦袋裡,米德突然想起杜魯臨走前的這句話。
「跪下!」
米德閉上眼,單膝跪下。
原本噤若寒蟬的兩位騎士見狀也跟著跪下。
「我,米德。」「威杜坎。」「庫里亞。」
「誓言效忠王子麥格納殿下,直到復興王室。」
「至死方休。」
如此一來,麥格納王子緊繃的臉上才總算有了放鬆的跡象。
連日的趕路、緊繃的情緒讓他們疲憊不已。但旅店怎麼可能會讓身無分文的他們投宿。
「如果沒有錢的話,用那些珠寶也是可以的啦!」旅店老闆笑道,眼尖的他認的出那都是些價值連城的珠寶。
麥格納王子聞言瞪了老闆一眼,右手已經握住腰際的劍柄。
「好好好……」旅店老闆驚覺不妙,趕緊改口介紹賺錢門路。不過這次他把主意打到了與這公子哥兒隨行的騎士身上。「快速賺錢的方法也是有的……就看這幾位大哥願不願意嘍…?」
「說。」這種時候,麥格納王子倒是很爽快。
「地下鬥技場。」
「把鎧甲給我脫下來。」麥格納王子罩著一件深色斗篷說道。威杜坎和庫里亞也穿著斗篷隨身護衛著麥格納王子。
「……」米德。
「殿下,會來這種地方的人身手都有一定程度,不穿盔甲實在是……」聞言,庫里亞幫腔道。
「閉嘴!」麥格納王子瞪了庫里亞一眼,隨後說道:「難道你想穿著王室發配的鎧甲擋下賤民的攻擊?揮著王室的配劍砍在那些賤民的身上?在這種地方?」
「……是。」米德說,然後解開腰間配劍,交給庫里亞。
「叩─」米德解下了鎧甲,彎身將之放在地上。
「喀…」米德撥下護手,再一次彎身。
「噹……」跟著他蹲了下來,解開護腿。
最後,他連鞋子也給脫了。僅著一件棉質內衣和短褲。
「各位先生、女士們!今天,印彭鬥技場出現了一位挑戰者!他要挑戰的是──我們的衛冕王──!!」鬥技場的主持人,在台上嘶吼著。舉起面無表情的米德的右手。
「而且──他還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米德環視四周圍的看台。遠遠看著麥格納王子端著一杯紅酒,手中拿著幾張紙。「看看他結實的肌肉,有力的拳頭,他能夠擊敗我們的衛冕王嗎!!」
那是賭票的票根。
一個壯碩的人影從對面看台底下的選手門中走了出來。
兩米的身高吧,百斤的重量吧。肩上還扛著兩把沉重的巨錘。
與這大漢一比,受過騎士訓練而渾身肌肉的米德也顯得矮小許多。
米德閉上雙眼,感受著鬥技場的氣氛。
感受著身為騎士,卻被君主叫來鬥技場與他口中的賤民廝殺搏鬥的氣氛。
「開─始──!!」
米德睜開雙眼,憤怒在眼瞳中決堤。踏步衝向前去,往大漢暴衝而去。
「嘿!」大漢嘿了一聲,右手揮動巨錘。一出手就想把挑戰自己的傢伙給打殘。
米德停下腳步,以左手為主、右手為輔護住身體,格擋住巨錘的重攻擊。
但是他也曉得這類重攻擊沒有這麼容易擋下,所以順勢的往右一跳。
即使如此,傷害仍然在所難免。
米德痛的幾欲昏厥、嘴角滲出鮮血。重重摔在地上。
童年的回憶在他的眼前閃過。
一個男人、一個男孩,壓低著身子對峙著、喘息著。
男孩奮勇衝入男人的懷中。而男人大手猛然格出,連著男孩用來護住身軀的手臂一併揮開,將男孩摔了數步之遙。
米德吃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看了一眼看台上,罩著深色斗篷的男人。
「哦?不錯嘛!骨頭居然沒斷。」對手看到這個情形,對著米德就是一陣讚許。
米德將視線轉回大漢身上。
「跟父親的拳頭比起來……」
「──根本就不痛!!」
米德再次衝了上去
男孩吃痛地爬起,眼神卻銳利的盯著男人,跟著又衝入男人下懷,男人的一百零一招隨即揮出,而男孩停下腳步,往後一跳。
伸出雙手順著男人手臂揮去的方向猛力一推,讓男人重心不穩。接著抓住男人的手臂,在半空中借力揮出一腳。
聽見對手的逞強,大漢不悅的揮動兩手。
兩支巨錘以碎岩裂壁之姿轟然砸落。
米德從兩支巨錘之下低身閃過,躍起。
對著大漢的臉就是一拳。
大漢給打的仰頭濺出鼻血,雙錘也落了一只。
跟著米德落地,痛的咬牙。大漢也穩住了身子,右拳猛然揮出。
見狀,米德趕忙打出左手,擊在大漢的右上臂。
男孩抓著了空隙,對著男人便是一個令人閃避不及的快速的勾拳。
而男人瞥見男孩的動作,放棄了迴避。反而伸出大手咬住男孩的手臂。化解男孩的攻勢。
男孩為此吃了一驚。
「這叫做以快制快,以更快的動作中斷對手的攻擊。」
大漢吃了一驚,揮出的拳頭竟也停在半空。
「這…叫做以快制快……」米德咬牙說。滲出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
而大漢繼續動作。
左手也放下了巨錘,對著米德的肋骨狂掃而來。
「我才…不會…後…後退呢……」米德用右手對著大漢的強攻往後一撥,接著一頭撞上大漢的腦袋後,說道。
「我…我是……」大漢的鼻血流的更多了。
「薩德的兒子啊──!!」
然後,拳頭如狂風暴雨般的打在大漢的臉頰、胸膛、腹部。
最後,以一個正拳作為收尾。
大漢倒下。
地下鬥技場內傳出了不可思議的歡呼。
「薩德,你又在欺負小米德了。」一個潔白的人影皺眉,偎在柱子旁道。
男人則是一臉無辜,碎碎念著「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至於那個男孩,從地上爬起跑向那人。
「母親大人。」男孩抱著那人,抬起頭來說「您怎麼沒有好好休息呢?」
而她只是溫柔的看著男孩,摸了摸他的頭。
米德帶著勝利的喜悅,轉頭看向每次與父親練功完,母親都會在的方向。
但他沒有看到他的母親。
他只看到,
他的君王一手捧著珠寶瑪瑙。滿心歡喜地數著鈔票。
『…騎…士……道……?…』
米德闔上了雙眼,沐浴在地下鬥技場的氛圍之下。
眼角,似乎反映出了如晶鑽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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